夜裡的湖畔，不說破的心事

想要出去散散心，快要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地閉鎖。

出了門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帶──真的是什‧麼‧都‧沒‧帶。

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至少該帶個相機或是手機？

但最後還是止步了，就偶爾撇開那些束縛吧。

不用因為手機傳來的種種訊息而打斷了生活的節奏。

我想好好享受一下下午的陽光、空氣、綠蔭以及在身邊的各種分子。

人在，心在。


在路上的小店買了潛艇堡以及3片一包的美式餅乾，竟然覺得有點興奮，宛如一場臨時的野餐會，跳脫出平日的循規，尋找抱著懷錶的大白兔。


很久沒來的湖畔，以前來的時機總是夜晚沒什麼人。

這次難得在有陽光的日子前來，意外地到放眼望去都是大人、小孩、運動老人還有在草地上打滾的小狗。

其實一個湖畔公園的下午有這樣的現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只是自己已經習慣了深夜的湖畔，是那樣地寂靜。

反而現在看到它日常的樣貌竟感到些許意外。


一邊走著、繞著，湖里波光閃閃地映著夕陽的金橘，紅色的亭子看的見休憩賞景的人們，路邊開滿了紅粉交錯地杜鵑。

身邊跑過孩子們的嘻笑、追著松鼠看的父女，好像一切都是這麼的祥和溫暖。

曾經，我們也走過如此天真爛漫的年紀。


想起了這個湖，流傳過一個他們的故事。

以及刀郎渾厚沙啞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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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騎著車，他說這裡是他的秘密基地之一。

她在這裡待過幾年了，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旁邊的便利商店正好為這人煙稀少的夜裡帶來一些溫暖。

一罐啤酒、一瓶沙瓦──基本配備。


夜裡的湖水，是藍色的；亭子是紫色的。

晚上的湖邊總是冷的，但年少輕狂的人們總有一顆熱情的心來化解寒風。

帶著炸好的滷味躺在湖邊的長椅上，看的見映著月光的水波，笑著、聊著、無話不談。

好像世界就只剩下這裡，這裡就是世界。


而他是這樣地任性，一股腦兒地傾訴了自己的情與慕。

關係的轉變與崩解，往往也只需要一瞬間。

他豁出去的，她捨不得的。

在那之後的湖畔，一樣地冷風，一樣地無人，只是減了幾分距離與不說破的心事。


他說跟她在一起很自在。

他說她總是能看到別人不懂珍惜的他的好。

他說她很輕。

他偷牽她的手說這樣不會冷。

橋上閃了幾個人影，他的手倉皇失措地彈了開。


她不太記得牽手是不是真的可以暖心，但她印象深刻的是原來人的手真的可以像是裝了彈簧一樣──一彈就開。


知道為什麼說女人像水做的嗎？

因為即使被鞭到受了傷，仍然可以像水一樣不留痕跡，一樣地波光鱗閃。

只是水不會痛，人會。

人會痛、人有感覺、人只是把自己裝的跟水一樣，把一切委屈、期待、難過、不安、眼淚用水捲起來吞下去，強顏歡笑地假裝一切還是平靜似水一樣而已......


他總說她怎麼這麼地乖巧從不吵鬧。

他總說她怎能如此的溫柔令他變的貪婪著。

他總說他有著如湖般大的內疚。

他總說她是他這輩子遇過最特別的人。

他總說，說了很多，卻沒注意到她早已不再說話。


他說，別說這了，我不想聽。

這是他的任性。


於是最後帶走她的不是淚水，是雨水。

沒有人能決定什麼時候會下起一場冷雨，淋濕了一身、澆醒了糾結、省下了淚水、帶走了溫度、留下了再也找不回的當初。


消逝的，是用兔斯基說早安的當初。


這，算不算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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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曾經的地方站著練習吹口琴的先生，譜架前的盒子裡還躺著一把小提琴。

而手上的餅乾從巧克力口味吃到燕麥口味，真的好甜好甜......

不懂為什麼要把餅乾做的那麼甜，好像怕身在人間的我們不懂什麼叫甜的滋味。


走了半圈，晃到了通往湖心亭子的橋。

寬敞的橋面以及白色的攔柱，映在水裡令人可以體會為何古代的帝王庭院少不了山水點綴，因為真的很美，真的可以讓人心生沉澱。

橋的盡頭有一對情侶正調著腳架相機準備合影，亭子的幾側坐著一對終年男女說著小情小愛，另一側坐了一對老夫妻，一起安靜地吃著花生看著遠處的孩子。


選了一角坐在那，拿出了不加醬的潛艇堡。

夕陽從灑下閃閃金光到緩緩落下，湖邊蒙上了一層曖昧的紫色，卻讓人有種時間靜止了的錯覺。


馬上，天就要黑了。

起身走完剩下的路程，走完剩下的半圈。

一個完整的圓，有始，有終。


走上湖邊的便利商店，買了熱呼呼的烤地瓜。

想起以前愛買酒的朋友，總說喝酒是為了喝氣氛，為了替自己的煩腦製造點微醺微茫的悲情主角氛圍。

然而最後總是酒喝盡了，卻也逃避成習慣。

一樣的店裡，賣著地瓜也賣酒。

也許愛喝酒的朋友永遠都沒有買過地瓜。

不會懂熱呼呼的地瓜剝開來有令人開心的冒煙金黃色，不會知道用牛皮紙袋裝著的地瓜握在手裡有多溫暖，不會明白地瓜紮紮實實的腳踏實地的樸實。


虛華堂皇的事物早已見多了，雖然不見得看盡了世間亮麗，但卻也見到不怪了。

最後真正讓人珍惜的不是稀世珍寶或是999朵玫瑰，而是走了一圈仍然在手心的溫度，是不因外在眼光而彈開的勇敢，是即使長途跋涉也不嫌麻煩帶回的1朵玫瑰。

就像地瓜般不起眼地長在土裡，但不用另外加糖，本身就已是甜蜜的綿密了。


很享受這樣散心的黃金午後。

即使沒甚麼重大的煩惱也想讓自己的心有點空間放空一下，舒活筋骨治癒心情。

這樣的沉澱，讓自己更懂得如何去發覺生活不可或缺的種種，於是更加地愛護。

畢竟，懂得珍惜的人，才會擁有值得珍惜的事物。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