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等待,還有灌溉

2012年6月3日

深深的空洞裡是藍衣服先生的溫柔

一如往常地走進平常熟悉的巷子裡,卻從來沒有發現原來那裡還有一家店。

用一個顏色來形容的話應該是白色吧。

白色有很多種,這邊應該是屬於簡單、乾淨的白色,有點太簡單了。

往裡頭望去,看不太到最深處到底有什麼,但倒是有幾位天使。

這裡的天使不是白色的,是粉紅色天使。


但其實究竟是不是天使我也不得而知,我要的,不是天使可以給的。


懷著不安的心情坐在落地窗前,等待。

沒一會兒出現了我此行目的的藍色小精靈,不,是藍色大門!嗯......也不是。

藍衣服先生,戴著眼鏡,戴著口罩,有著水汪汪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


我躺在躺椅上,以最無防備的姿勢躺著。

藍衣服先生看了看,跟我說「那樣比較好」,我知道,當然知道,藍衣服先生已經不是第一位這樣跟我說的人了。

我閉上眼睛,其實我真的不想這樣。

就像藍衣服先生說的「上帝這樣創造出來的事,必有他的道理」,是啊,那為什麼我不能選擇接受?

不知道為什麼當全部的人都說「那樣」比較好的時候,自己對自己的堅持竟然可以變的這麼微弱。

也許你會說,自己的事情自己才是主人。

用腦帶好好想想,不是有太多的事情明明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但其實都是由別人來決定。

就像是念書升學這件事。

所以別想著自己有多自由,那只是幻想。


藍衣服先生問我,要不要現在做決定?

我的選擇權早就已經在所有人善意的勸說下變成一種有名無實的民主。

我的堅持變成專業人士裡眼中那「愚笨的孩子」。

既然如此,就交給別人決定吧。

反正我本來也就不擅長「決定」這件事,倒是比較擅長「忍耐」。


我閉上眼睛,忍受那長長尖尖的刺痛。

藍衣服先生跟我說:「把眼睛張開,張開比較不會痛。」

什麼?第一次聽說,我一直都是閉著眼睛感覺比較安全的啊!

但我還是很聽話地張開了,因為藍衣服先生是個帥哥──我只能告這樣想像轉移我的注意力,畢竟藍衣服先生戴著口罩,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


第一波疼痛過去了,接下來才是重點。

藍衣服先生拿出了十字鎖,媽媽,是十字鎖啊!這不是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吧!

但藍衣服先生的表情很淡定,好像十字鎖一點都不突兀似地緩緩地靠近我......

「這樣會痛嗎?」藍衣服先生的口吻溫柔的很淡定。

我想他八成是早就知道不會痛才問我的,當然如果我現在跟他說不會痛,他等一下順著我這話兒使勁下去我也是沒轍,於是也就乖乖地回答不痛。

他好像很滿意我的答案,緊接著並沒有我想像中出奇不意的奇襲,藍衣服先生只是放回了十字鎖,換成了一個鉗子。

是鉗子啊!比十字鎖更令人聞風喪膽的東西啊!怎麼沒有人出來說句話啊?!

剛剛個那些天使呢?


儘管內心很波濤洶湧地掙扎,我表面還是維持了一慣地平靜,畢竟帥哥當前──我非得想像他是個帥哥才能保持住我的理性啊!

鉗子伸了過來......我這輩子真的沒有想過會跟鉗子有這般匪淺的接觸。

我腦中閃過的恐怖畫面像電流一樣刺激著我的汗毛,恐怖到我很想請個幾天價收驚。

我緊閉著雙眼準備承受接下來不知道會怎樣的衝擊。

「來,眼睛不要閉起來喔,爭開來才不會痛喔。」藍衣服先生依舊用很溫厚的聲音說著。

可是被鉗子夾住的人可是我啊!

但我還是不爭氣地張開了眼睛......而且很不爭氣地發出了小動物般地哀求聲......

藍衣服先生很溫柔地安撫著我說:「好好,別緊張。好了。」


咦?

什麼好了?


「可以坐起來囉。」藍衣服先生轉過身。

咦?咦?咦?

什麼什麼好了?他剛剛不是才說了兩句話嗎?

確認了一下那份空洞感,竟然還真的好了!

還來不及回神,一直沒有救過我的粉紅天使把戰利品遞給了我,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夢。


怎麼可以這麼快......

拔智齒怎麼可以這麼快!


拿著手上那一大顆智齒還驚魂未定,原本這麼大一個東西長在我的嘴裡,現在竟然被連根拔起了......

我猶豫了這麼久,但它被拔起來居然花不到一分鐘!有點不平衡......

穿著藍色衣服的醫生從到到尾完全詮釋出了「淡定」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一邊解說該怎麼保養,一邊預約了下次的時間,我除了說是以外,什麼都忘了。


直到走出了這間白色小店,我才想起忘了確認一件事......

到底是不是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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