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說沒打算要人接的話幹嘛打?
阿鐵傻笑著說只是在等朋友去喝酒的空檔打打電話消磨時間而已。
其實阿鐵每隔一陣子都會出現在我的來電顯示中,只是十通裡通常我只會接到一通,其餘九通就算未接也不會回電。
而十通電話的頻率有多長?大概兩年十通吧。
這似乎成了一種默契,就算不回電我也知道那大概是表示「嘿,我還活著,有空聚聚」。
儘管如此,這樣的聚會排程總是在忙碌的代辦事項以及朋友聚會中被淹沒、淡忘,直到下一通的電話響。
「妳難得有空喔?居然可以接電話耶。」並不難體會阿鐵的意外。
既然接了,也就聊聊,而每次聊聊阿鐵總是不忘揶揄著我打他槍的事,說我打他槍,他都沒有人愛。
我總是不知道應該要回應甚麼,因為對我來說爽快地打一槍總比明明不喜歡還不敢讓別人知道不喜歡要來的好得多,而阿鐵似乎也不在意我是不是該安慰他,他總會自顧自地說起了他感情的事。
跟誰在曖昧,又再把哪個妹,最近去看了甚麼電影。
對,阿鐵很喜歡看電影。
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細膩,阿鐵看很多的電影,也喜歡拍電影。
他會分享他的電影然後訊問我的評論,也會介紹給我複雜到我根本不會用的剪片軟體。
阿鐵看起來不像愛看電影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因為他看電影時會哭。
這次阿鐵依舊以嗆了嗆我當作問候的開頭,我不免俗地說他約了喝酒的朋友該不會是要把地妹吧?
他撇清著說當然是男的,然後接著說他分手了。
分手了?
努力地思索著非常久遠地上一次的回憶,印象中他似乎真的交了女朋友。
沒想到這睽違一年的電話還來不及加深阿鐵交女朋友的印象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我試圖安慰,但阿鐵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
從畢業說到當兵,從那個女孩說到那個男孩。
她會約他到樓下聊聊天。
他們會用鍵盤談心,聊著他們以為的小世界,他會說她是正正偶像。
當阿鐵也在場時,他們舉起純朋友的牌子聊的不亦樂乎。
阿鐵說別想太多都是假的,到頭來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當成傻子。
阿鐵說服著自己,試著相信,直到最後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
潘朵拉盒子的存在就是為了被打開,儘管知道裡面有甚麼,唯有打開才可以真正地完整它。
阿鐵笑著問我說他這樣是不是很可笑?
想著要給對方多少的驚喜與付出,結果自己一直相信的人竟然背著自己隱瞞一切。
「報告班長,我失戀了。」敬禮。
一根菸,嚎啕大哭的眼淚。
我一直以為其實男孩子很不想讓女孩子看到他們脆弱掉淚的一面,不過阿鐵倒是很喜歡跟我分享他每一次大哭的經驗。
也許在吞雲吐霧之間可以以為其實只是被嗆得流淚了吧。
別說是兵變,變心總是人人都以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發生的。
阿鐵在電話那端一直問我說他這樣很蠢很可笑吧。
但其實大哭一場離開,是最好的吧。
當感情不再純粹,或許參雜了存疑,或許參雜了罪惡感,或許已經變了質找不回當初的濃純香,或許就該試著放手去醞釀另外一醰美酒。
劈過腿的人,筋總是比較開。
變過心的人,其實欠缺了珍惜愛他的人的心情,也欠缺了體諒他愛的人的心情。
分開,給未來的自己一個更好的機會。
阿鐵呵呵呵地聽著,然後又再問了我一次:「妳一定在偷偷地笑我吧?」
「才沒有呢,呵呵。」我忽然發試圖否認的我竟然用呵呵笑來結尾?!肯定會被嗆得。
然而阿鐵似乎沒有發現我呵呵笑的矛盾,他想了一會兒有問了我:
「如果都那樣了我來留在她身邊的話才是真正的蠢吧?」
嗯!
正好電話那頭傳來了摩托車的停車聲──喝酒的朋友到了吧。
我也覺得累了,催促著他趕快掛電話。
最後一段依舊是預期之中的邀約,阿鐵一貫地說:「欸欸,說真的,如果妳剛好經過我家附近,又剛好有空的話,然後又那麼剛好地想起我,希望妳可以記得找我出來吃個飯耶!好嗎?」
我應了兩聲,然後結束了這幾年一通的電話──12分45秒。
阿鐵,下一個會更好。
林嘟~ 小心 有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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