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愛 (3)

「的確，如果沒有一定要『活生生』的人的話，你也可以隨時有很多『人』陪你。」我一邊揶揄的說。


Bruno輕笑了兩聲，像是認同我的說法，同時又也有點自嘲似的點頭。


截自：賣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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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跟那女孩約了隔天晚上見面。」

「又約？」



「嗯，我很好奇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夢。究竟只是我自己潛意識裡面的映射，還是其實真的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畢竟如過能連續夢到同一個夢，而且還有連續性的話，不能說是一個正常的現象吧。」

「若真的的話，的確很稀奇。不過我身邊的人遇到奇怪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是怪人。」我認真地說。

「哈，的確，以前聽你身邊的人的事，還真的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有。」

「現在起你也可以算一個了。」我鼓舞似的拍拍Bruno的肩。

「那我勢必會成為最傳奇的一個。」他又喝了一口酒說。

「那可不一定，你說說看吧。」我挑了挑眉挑釁的說。


Bruno沒有回擊我的挑釁，只是接著說著他那懸疑的夢。

「後來那個女孩又來了，提出了其他的交換條件，有的可以讓你成為名人、有的可以讓你擁有權力......一項又一項。」

「你都拒絕了嗎？」有些連我聽了都很心動。

「嗯......曾經有一個我很心動，後來我隔天跟她提起前一天的條件，她說一天只能做一次交易，而且當天的夢境結束後，就不能再進行相同的交易條件。所以......如果當天沒有下定決心要的話，之後就沒機會了。」

「嘖，那還真是沒有跟別人討論的機會。不過那個令你心動的條件是什麼？」

「我不告訴你。」Bruno微微抬起頭，拒絕回答。

「真不可愛......」面對故意不跟我說的他，我真想拿隔壁桌的酒瓶毆打他。

「然後呢？」想打歸想打，我的好奇心依舊讓我屈服地問著接下來的發展。

「然後我們繼續每夜的夢，她提出條件，而我決定要不要賣，我的愛。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我驚訝。

「嗯。」

「一個月的時間都做一樣的夢？連續，每天？」我情不自禁地感到詫異。

「嗯。」

「你有考慮過拒絕她，叫她不要再到你的夢裡嗎？」

「有。我曾經想過。」

「可是？」我幫Bruno接下了轉折語。

「就像我說的，一開始我是因為有點不信邪，不知道這倒底是不是真的，想看看這樣的事可以持續多久。不過後來我漸漸的變成是一種想知道這價值的好奇感。」

「什麼的價值？」

「『我的愛』究竟值得些甚麼樣東西。」說到這裡，Bruno望向了遠處，泛起了一絲笑意。

「愛的價值......」我複誦道。


「嗯，一個東西值得的價值，可以拿來換另一個差不多價值的東西。而她願意用那些事物來交換我的愛，也間接地表示了我的愛或許值得那些交換。於是我想要繼續夢下去，夢下去我的愛能被計算成哪些程度。」Bruno的表情很認真，我忽然意識到Bruno是認真地在說著這件事，我的心開始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懸空感......

愛的價值嗎？或許的確很令人感到好奇吧。

有的人愛得很熱烈、有的人愛得很清淡。

如果愛可以被計算，或許真的會令人想知道它到底有多少的能量、有多少的能耐，令人對它至死不渝、對它歌詠千年。

就像我手中的藍珊瑚，幾百元的價值，買它的美或是買它的醉，而面對人的愛呢？

我們想買的、想換的、想得到的又是甚麼？

是甚麼讓我們願意去付出我們的愛，去「交易」？

想知道，想知道的吧。


「結果到現在你明白你的愛的價值了嗎？」

「沒有。」

「所以你還要繼續嗎？」

「不，已經結束了。」

「咦？」

「我把我的愛賣了。」

不敢相信。

「賣了。我的愛。」他說。


靜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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