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生態」

最近我收到了一封別人寄給我的轉寄信，它的主旨是「高材生人情世故零分」。

作者是位老師，開頭大略如此：

「模擬考結束，我承諾招待考前幾名的學生，到家中來作客。
約定時間的前一個星期，我便和外子忙裡忙外的打掃兼採買，而我那從不下廚的另一半也研究起食譜，費心準備當天的餐點和零食......」

後面大家自然可想而知，不乏敘述著學生來到家裡有多沒禮貌。

文章的尾巴寫著：



「去人家家裡不知要幫忙，隨意進入別人臥房，吃完飯不知道收拾自己的碗筷，臨離去連一聲謝謝也沒有……。


是因為升學考試不考這些，所以不會？還是家中父母沒教，或是不懂得教呢？

這些孩子生活在優渥環境中，只學會了自以為是，學會了理所當然的接受，只學會了永不滿足。

或許我已是，但是每天面對這些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面對這麼一群心中只有自己，沒有他人的「未來棟梁」，我竟心虛的想問：『他們會變成這樣，這是誰的責任和損失呢？』」


雖然寄給我的這封信後面還附上了其他讀者看完這篇文章後感同身受的回應，但說真的看完這篇我真的很難跟她擁有相同的情緒。

當然這些孩子的不懂事與沒有禮貌是需要檢討與改進的，只是單單看到這篇文章開頭的第一句──「我承諾招待考前幾名的學生，到家中來作客。」


也許是因為家裡的空間有限，認真掃地的同學不會被邀請，幫助老奶奶過馬路的同學不會被邀請，體育課總是拿高分的同學不會被邀請......家裡容納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只好讓「前幾名」的同學來家裡玩。

了不起嗎？當然了不起。


文章的後面老師感慨著種種，但這些學生的自以為是就是這樣寵出來的？學生只是做好自己學習的「本分」，老師便把這些學生「挑」出來邀到家裡玩，這些學生在其他同學眼裡自然成了比較優越的存在，也起其他同學高了一等，他當然有理由自以為是。

同學要來老師也很熱心的前一個禮拜就在準備下廚打掃，學生覺得理所當然似乎也不用太意外。

最後用「國家未來的主人翁」與「未來棟樑」來與學生沒有教養的行徑做一翻對比，我的無名火上來只想說，不就是你們硬是把「國家未來」、「棟樑」和「成績好」牽連在一起的嗎？


這名老師最後心虛地問了這是誰的責任與損失，是真的該心虛地問。

我並沒有想針對這篇文章或老師來批判的意思，她對學生用心無庸置疑地看得出來。

只是曾經身為一名平凡學生的自己看到這樣的文章，不免很有感觸。即使今日老師感慨學生對於考試以外的人情世故零分的同時，那分「成績好就是比較不一樣」的情懷卻依舊藏在所有人的潛意識裡。

就像全班第一名與倒數幾名的同學在竊竊私語時，老師通常直接反應都是叫倒數的上課不要講話，與其說這是一種不平衡，不如說這是一種生態吧。

沒有甚麼是理所當然的。